最近的电影《我爱你!》大家去电影院看了吗?刚开始看到这个名字,我还以为又是什么俗套爱情片,没想到这部电影罕见地将镜头对准了老年人,在影片中,一副极具浪漫、温情、绵长的老年纯爱画卷让我们一再破防,眼泪止不住。
这部电影是由韩延执导的一部电影,看他之前的电影《滚蛋吧!肿瘤君》和《送你一朵小红花》,韩延仿佛拥有天生煽情的能力,将生活中的碎片一一勾连便能拼凑出一部关于病痛、死亡的影像,每一部影片都堪称眼泪收割机。《我爱你!》是韩延导演一直想要呈现的老年题材影片,原著漫画火爆在前,韩国版的《我爱你》改编在后,如何拍好这部已经给了标准答案的影片是韩延面对的第一个难关,从豆瓣上7.9的评分来看,韩延导演似乎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影片开场的一系列组接镜头就呈现出了独居老人常为戒的生活状态,与监控镜头玩捉迷藏偷偷喝酒的顽皮小老头形象跃然于屏幕之上,第一对老年人爱情男方代表赫然出场,老常腰挂麒麟鞭、怀揣二锅头,路见不平一声吼,在身怀绝技、爱好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常聚集的公园里邂逅了女主角李慧如,在常规爱情片里的不打不相识戏码同样也适用于此片,第一对欢喜冤家式老年爱情队就此集结,同时出场的是第二个相濡以沫老年爱情队,以收买废品为生的谢定山对罹患阿尔兹海默症和癌症妻子赵欢欣的不离不弃令人泪目,第三对则是老年版的爱人错过队,把木偶当爱人的陈校长与像小鸟一样困住一生的仇老师错过一生直至晚年才得以再见。明线暗线交织的三对老年情侣赚足了观众眼泪,除了爱情故事,现实题材影片中的人文关怀和社会观照也一一呈现,“空巢老人”“儿女孝道”等现实话题与“讨好型人格”“pua”等网络热词相交汇,戏剧化改编以不同侧面展现出老年人群像的困境与出路,不论是在公园里被禁止舞鞭子的老常,还是被驱赶被误解的捡塑料瓶大爷大妈,他们就是这个社会上最容易被忽视却也无处不在的一份子,所谓老年爱情,只不过是现实困境中的一颗糖,让他们在面对疾病和苦痛时能记得那一丝甜味儿。
如果说老常和李慧如是老年爱情的代表,那么谢定山和赵欢欣的故事则是承担了影片中煽情这一重任。老常和李慧如的老年爱情碎片像一部音乐mv,浪漫不失温情、搞笑中夹杂着现实,脱离了老年人疾病与死亡的特定叙事话语,诠释出另一重意味下的双向奔赴和勇敢去爱,蹭着公园新人结婚的宣誓,在短暂红灯的停留下,两个老人说出的那句我愿意是全片最浪漫的高光时刻。相较老常,谢定山与赵欢欣的生死相依则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悲剧爱情故事,共赴黄泉路上紧握的双手是他们这一生拥有的全部幸福,紧握着彼此就足够。导演对他们老年爱情的描摹既展现出相濡以沫的爱情童话,也借助其父母这一身份狠批了“养儿不防老”的老年人现实困境,生命尽头前的最后一顿团圆饭像极了一场闹剧,送出手却被嫌弃的娃娃玩具,举起杯难以维护的一家人情面,终究是曲终人散,看似热闹的三代同堂塑造出一个个脸谱化的薄情子女形象,这代指下的不孝子孙在荧幕上抑或在荧幕外高谈“子欲养而亲不待”,常为戒打下的三鞭子既抽在了山哥子女身上,又试图抽醒荧幕外的不孝子孙,刻意安排下的子女悔恨和给老常下跪情节略显生硬和不合理,但或许这样超现实化的处理是创作者的造梦式表达。谢定山对儿女的溺爱和亏欠成为了老两口不拖累儿女离去的注脚,那堵在死胡同里的玩具货车便是他们生活的真实写照,既无法向前又回不到起点,只能断电就此终止人生。
影片中最令人遗憾的一对老年爱情便是陈校长和仇老师的爱而不得,虽然着墨较少,但依旧有着浪漫色彩和传奇韵味。一个终生未娶一个终生未嫁,彼此都守护着那份最赤诚的爱终老,直到末尾彩蛋才弥补了这份爱人错过的缺憾,仇老师不允许外人提起的过去,只是她无法跨越的障碍,而最后那唱起的戏曲只是因为陈校长是唯一的观众,这份老年爱情也就此划下了完美的句号。生离抑或是死别都仿佛无法给老年人爱情一个标准答案,比起韩延导演给的梦幻大结局,可能韩国原版中的开放式结局更有韵味,独自回到家乡的宋怡芬将彼此美好的爱情封存在记忆中,金万皙则是在儿女的陪伴下闭上了眼睛,宋怡芬与金万皙是否晚年再重逢成为了电影中的爱情留白。
年轻人嘴上常挂着的“我爱你”是老年人用一生做的证明题,时光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而爱情却让他们长生不老。韩延导演或许是将公式化的现实题材模板套在了老年人身上,但不得不说这一场116分钟的梦带着观众进入到了老年人的世界,在他们的视角下去哭去笑去体验,老年人的爱情虽免不了俗但也浪漫至极,或许是老常开着慧如专用的小车陪着慧如捡饮料瓶,或许是山哥背着欢欣颤颤巍巍回家,又或许是陈校长和仇老师终其一生的等待,这都化作了一句“我钟意你”和“我也钟意你”,情感的真挚终究会超越所有技巧,在流动的影像叙事中演变为爱情故事,在超现实的梦里得到圆满,就像是老常孙女说的那句话一样:“我爱你可以消除一切不开心,如果不行,再说一遍。”
这样深情而平实的感情真的会很让人羡慕。